多稅種支持養老服務企業穩步發展

作者：何振華 胡湘君 印春芳

數據顯示，截至2024年，我國65歲及以上人口約為2.2億，占全國人口的15.6％。越來越龐大的老年人群催生了蓬勃發展的銀發經濟。據預測，到2035年我國銀發經濟規模將達30萬億元左右。那么，稅收政策如何助力銀發經濟的發展呢？筆者梳理發現，很多養老服務的需求點，都是稅收政策的支持點——諸多與養老有關的經營主體，都可以享受不同的稅收優惠。

養老服務機構

符合條件的養老服務機構，可享受增值稅、企業所得稅、房產稅、城鎮土地使用稅、車船稅、不動產登記費、耕地開墾費等稅費優惠。

《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指出，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完善發展養老事業和養老產業政策機制。優化基本養老服務供給，培育社區養老服務機構，健全公辦養老機構運營機制，鼓勵和引導企業等社會力量積極參與，推進互助性養老服務，促進醫養結合。同時強調要“加快補齊農村養老服務短板”。

對于福利性、非營利性的老年服務機構，企業所得稅法第二十六條規定，符合條件的非營利性組織取得的收入，免征企業所得稅；《財政部　國家稅務總局關于對老年服務機構有關稅收政策問題的通知》（財稅〔2000〕97號）規定，符合條件的福利性、非營利性老年服務機構自用房產、土地、車船，免征房產稅、城鎮土地使用稅、車船稅。

為促進民營企業等社會力量積極參與養老等社區家庭服務業發展，2019年6月，財政部、稅務總局、發展改革委、民政部、商務部、衛生健康委六部門聯合發布《關于養老、托育、家政等社區家庭服務業稅費優惠政策的公告》（財政部　稅務總局　發展改革委　民政部　商務部　衛生健康委公告2019年第76號，以下簡稱76號公告），養老機構享受優惠政策的范圍擴展至營利性養老機構，即2019年6月1日—2025年12月31日，符合條件的為社區提供養老服務的機構，可以享受免征增值稅、契稅、房產稅、城鎮土地使用稅，企業所得稅減計收入，免征不動產登記費、耕地開墾費、土地復墾費、土地閑置費、城市基礎設施配套費、防空地下室易地建設費等稅費優惠。

根據76號公告規定，可以享受社區養老服務稅費優惠政策的主體，須滿足“社區”“為社區提供養老服務的機構”“社區養老服務”等重要條件。其中，社區，是指聚居在一定地域范圍內的人們所組成的社會生活共同體，包括城市社區和農村社區；為社區提供養老服務的機構，是指在社區依托固定場所設施，采取全托、日托、上門等方式，為社區居民提供養老服務的企業、事業單位和社會組織；社區養老服務是指為老年人提供的生活照料、康復護理、助餐助行、緊急救援、精神慰藉等服務。

筆者提醒，根據76號公告，在房產稅、城鎮土地使用稅優惠方面，為社區提供養老服務的機構享受免征的范圍，比學校、托兒所、幼兒園的免征范圍更廣——不僅限于自有房屋和土地，通過承租、無償使用等方式取得的房屋和土地，可享受免征優惠。此外，為更好地保障稅費優惠政策落實到位，76號公告還專門提出了建立部門協作機制，財政、稅費征收機關可根據工作需要，與民政、衛生健康、商務等部門建立信息共享和工作配合機制。隨著銀發經濟的發展，社區養老的新興業態顯現，相關企業應研判優惠適用條件，主動與稅務等相關部門溝通，判斷能否適用76號公告的相關優惠。

養老產品研發制造企業

企業研發、制造養老產品，如符合政策規定，可以享受研發費用加計扣除優惠、高新技術企業減按15％的稅率征收企業所得稅等優惠。

隨著老年人口的增多，為滿足市場需求，現有養老產品更新迭代迅速，科技含量日增，如跌倒監測手環出貨量突破2000萬臺，助浴／喂飯機器人成本降至5萬元以內，老年版App日活躍用戶超1.2億……研發、制造養老產品的企業，如果符合政策規定，可以享受研發費用加計扣除優惠、高新技術企業減按15％的稅率征收企業所得稅等優惠。

養老產品研發制造企業，開展的研發活動實際發生的研發費用，根據《財政部　稅務總局關于進一步完善研發費用稅前加計扣除政策的公告》（財政部　稅務總局公告2023年第7號），未形成無形資產計入當期損益的，在按規定據實扣除的基礎上，自2023年1月1日起，再按照實際發生額的100％在稅前加計扣除；形成無形資產的，自2023年1月1日起，按照無形資產成本的200％在稅前攤銷。

養老產品研發制造企業，如果申請享受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首先需要明確其研發項目是否為研發活動。根據《財政部?國家稅務總局?科技部關于完善研究開發費用稅前加計扣除政策的通知》（財稅〔2015〕119號）規定，研發活動是指企業為獲得科學與技術新知識，創造性運用科學技術新知識，或實質性改進技術、產品（服務）、工藝而持續進行的具有明確目標的系統性活動。

在實踐中，不同類型的研究或試驗，區分研發活動的方法不同。例如，試驗發展類型的活動，如果主要是利用從科學研究和實際經驗中獲得的現有知識，為生產新材料、新產品、新設備，建立新工藝、新系統，或對已產生和已建立的上述各項進行實質性改進，而進行的開發、試制、小試、中試等試驗性、系統性工作，屬于研發活動，具體形式包括相關養老產品的原型樣機設計、制造、測試，設計養老產品新工藝所需要的專用設備和架構，對養老新產品和新工藝的構思、開發和樣品制造等。而相關的市場調查、質量控制、測試分析、維護維修、常規測試、為生產工藝而進行的設計、試生產等，則不屬于研發活動。

筆者提醒，研發活動的判定，可能需要企業研發部門、財務部門的深入合作。在具體判定過程中，企業財稅人員可以參照國家稅務總局所得稅司、科技部政策法規與創新體系建設司發布的《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政策執行指引（2.0版）》，如遇到具體判定問題，也可以主動與稅務、科技等部門溝通，以便準確享受研發費用加計扣除優惠。

此外，根據《高新技術企業認定管理辦法》（國科發火〔2016〕32號），目前國家重點支持的高新技術領域共有8類，其中新材料類的生物醫用材料、高技術服務類的健康管理（包括遠程醫療、康復護理、智能養老）等，與銀發經濟密切相關。若此類型養老產品制造企業或服務企業被認定為高新技術企業，根據企業所得稅法規定，減按15％的稅率征收企業所得稅。

筆者提醒，相關企業獲得高新技術企業資格后，應每年5月底前在“高新技術企業認定管理工作網”，填報上一年度知識產權、科技人員、研發費用、經營收入等材料，累計兩年未填報年度發展情況報表，可能被認定機構取消其高新技術企業資格。

提供養老產品保險企業

保險企業符合條件的養老相關保費收入，可以享受增值稅免稅優惠。

當下，為更好地養老，越來越多人考慮購買養老類保險產品、理財產品。值得注意的是，長期護理保險近年來日益受到青睞。

長期護理保險是通過互助共濟方式籌集資金，為長期失能人員的基本生活照料和與之密切相關的醫療護理提供服務或資金保障。截至2024年底，49個國家級試點城市已有超過1.8億人參保，累計超過200萬失能人員享受機構護理、居家上門護理、親屬照護等不同形式的長期護理服務。對于保險企業的上述保費收入，符合條件的可以享受增值稅免稅優惠。

《營業稅改征增值稅試點過渡政策的規定》（財稅〔2016〕36號附件3）第二十一條明確，保險公司開辦的1年期以上人身保險產品取得的保費收入，免征增值稅。其中，1年期以上人身保險，是指保險期間為1年期及以上返還本利的人壽保險、養老年金保險，以及保險期間為1年期及以上的健康保險。

具體來說，人壽保險，是指以人的壽命為保險標的的人身保險；養老年金保險，是指以養老保障為目的，以被保險人生存為給付保險金條件，并按約定的時間間隔分期給付生存保險金的人身保險；健康保險，是指以因健康原因導致損失為給付保險金條件的人身保險。

筆者提醒，根據財稅〔2016〕36號文件附件3的規定，享受免稅優惠的養老年金保險，應當同時符合下列條件：一是保險合同約定給付被保險人生存保險金的年齡，不得小于國家規定的退休年齡。二是相鄰兩次給付的時間間隔，不得超過1年。

此外，為了促進多層次醫療保障有序銜接，豐富既往癥患者和老年人等人群的保險保障，根據現行稅收政策規定，個人購買符合規定的商業健康保險產品，可以在個人所得稅稅前扣除，每人每年享受的稅前扣除限額為2400元。單位統一為員工購買的符合規定的商業健康保險產品，應分別計入員工個人工資薪金，視同個人購買。

（本文作者系中國稅務報社何振華稅收宣傳工作室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