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而美”數據看經濟“穩”與“進”

代志新 高宏宇

透過包括稅收數據在內的多項經濟數據，可以看出我國經濟基礎穩、優勢多、韌性強、潛能大，長期向好的支撐條件和基本趨勢沒有變。

近日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今年我國經濟運行總體平穩、穩中有進，高質量發展扎實推進，經濟社會發展主要目標任務即將順利完成。

近期發布的一系列諸如增值稅發票數據、用電量數據、貨運量數據等“快而優”“小而美”的數據，從多個維度呈現出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趨勢。

我國經濟從注重“量”到更追求“質”

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我國經濟基礎穩、優勢多、韌性強、潛能大，長期向好的支撐條件和基本趨勢沒有變。

筆者認為，全面理解和把握我國經濟形勢，需要對經濟數據作深入分析。看經濟增速，不僅要看當下、看一時，更要辯證看、長遠看，強調發展動力、經濟結構、創新驅動力、綠色發展、開放水平及民生幸福感等多方面內容。長期以來，國內生產總值（GDP）增速被視為衡量經濟運行的重要指標。它不僅直接反映一國經濟增長的速度，也成為國際比較中評價經濟發展的常用尺度。GDP的概念起源于20世紀30年代，由經濟學家西蒙·庫茲涅茨提出，用以度量經濟體一年內生產的所有商品和服務的市場價值。在我國，GDP統計遵循國際標準，主要通過三大產業增加值的核算來完成，覆蓋生產法、收入法和支出法3種測算方式。改革開放以來，GDP增速成為我國經濟發展的重要風向標。經歷了從兩位數的高速增長階段，到中高速增長新常態，我國經濟的增長質量、可持續性和韌性逐步提升，實現從注重“量”到更加追求“質”的重要轉型。

今年前三季度的經濟增速分別為第一季度5.3%、第二季度4.7%、第三季度4.6%，經濟運行總體平穩、穩中有進，指向全年5%左右的預期目標。這一過程中，諸如產業升級、科技創新、綠色轉型等新發展動力，逐步成為推動經濟增長的重要驅動力。這一轉變不僅符合高質量發展的內在要求，也反映經濟治理理念的深刻變化——從注重速度到注重動力，從看單一增速到看結構優化與均衡發展，以不斷夯實中國式現代化的物質技術基礎。

我國經濟發展更協調、更可持續、更綠色

中央經濟工作會議提出，今年我國新質生產力穩步發展，改革開放持續深化，重點領域風險化解有序有效，民生保障扎實有力，中國式現代化邁出新的堅實步伐。下面一組具有代表性的“快而優”“小而美”的數據，充分體現了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趨勢。

今年前三季度，全國規模以上高技術制造業增加值同比增長9.1%，增速高于全部規模以上工業3.3個百分點，且增速持續領先。增值稅發票數據也顯示，前三季度，高技術產業銷售收入同比增長11.6%。高技術制造業的增長是我國經濟韌性和潛力的重要體現，說明我國產業轉型升級成效明顯，新質生產力穩步發展，也體現了我國在高質量發展階段追求更協調、更可持續、更綠色的發展路徑。

今年前三季度，我國完成營業性貨運量416.3億噸，同比增長3.3%，其中民航貨運量同比增長24.4%。貨運量的持續增長不僅是經濟運行活力的反映，也是高效運輸體系與強大生產力的體現。其穩步提升展現了我國經濟發展的內在韌性和潛力。特別是民航貨運量的顯著增長，表明了我國在全球貿易中日益重要的地位和不斷提升的國際物流能力，也凸顯了我國在全球經濟中的開放性和競爭力。

今年前三季度，全國全社會用電量7.41萬億千瓦時，同比增長7.9%。其中，高技術及裝備制造業用電量增速領先，同比增長11.4%。反映了高技術及裝備制造業在工業體系中的比重不斷提升，經濟發展向高質量和創新驅動轉型成效顯著。同時，用電量作為經濟活動的重要“晴雨表”，印證了這些行業在推動工業現代化轉型中的核心作用，也展現了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堅實基礎。

今年前三季度，全社會能源消費總量同比增長4.8%。非化石能源消費比重較上年同期提高2.6個百分點，規模以上工業單位增加值能耗同比降幅比上半年擴大0.8個百分點。同時，增值稅發票數據顯示，前三季度，生態保護和環境治理業銷售收入同比增長11.4%。這說明了我國能源結構優化、綠色轉型加速、工業能效提升、生態環保產業發展強勁，彰顯高質量發展的綠色成效。

今年前三季度，全國城鎮新增就業1049萬人，全國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0941元，同比實際增長4.9%。這些數據表明，我國就業形勢穩定，民生保障不斷增強，也充分體現了經濟發展的民生導向。

稅費政策對經濟高質量發展起到支撐作用

稅收數據是經濟運行的“晴雨表”，不僅能評估政策實施效果，體現社會民生改善，還能為精準制定經濟政策和推動高質量發展提供有力支持。例如，企業所得稅的增長可以反映企業盈利水平的改善，增值稅的變化能反映生產和消費的活躍程度，個人所得稅收入的變化則直接反映居民收入變動和分配結構調整。在財稅研究中，企業層面的稅負變化與地方財政收入的結構性特征常常是政府決策的重點考察內容，特別是數字經濟時代，不同行業和地區的稅收數據背后，折射出產業結構轉型升級與區域經濟協調發展的趨勢。

結合近期政策與數據觀察，今年前三季度，我國傳統產業享受科技創新稅收優惠金額同比增長21.5%，從增值稅發票數據來看，前10個月，我國傳統產業銷售收入同比增長5.4%。這說明今年以來，多項稅費支持政策對經濟高質量發展起到支撐作用。同時，從增值稅發票數據來看，11月全國企業采購機械設備金額同比增長4.5%，累計來看，1月—11月同比增長6.1%，較全國企業總體采購金額增速快4.2個百分點。這說明受“兩新”政策帶動，設備投資及消費品以舊換新持續加力。以上積極變化，不僅體現了政策“組合拳”效果，也凸顯了我國經濟的韌性與潛力。

提高宏觀調控的前瞻性、針對性、有效性

中央經濟工作會議要求，明年要實施更加積極的財政政策和適度寬松的貨幣政策，打好政策“組合拳”，著力實現增長穩、就業穩和物價合理回升的優化組合。

筆者認為，明年要進一步增強政策工具的多樣性、靈活性和針對性。財政政策“更加積極”意味著加大財政支出強度，提高財政赤字率，加強重點領域保障等。預計進一步增加科技研發投入、完善綠色低碳產業支持政策以及優化城鄉民生保障資金分配，以更高效益的政府投資撬動全社會投資熱情。貨幣政策“適度寬松”意味著將繼續保持流動性合理充裕，為企業和居民降低融資成本，同時維護金融市場穩定。

財政金融政策“組合拳”不僅有助于穩定宏觀經濟預期，也為進一步釋放內需潛力、增強經濟內生動力奠定了基礎。會議提出要統籌推進財稅體制改革，增加地方自主財力。應通過深化稅制改革，健全地方稅體系，探索數字經濟時代的稅收征管新模式，為構建現代化財稅體制提供強有力的支撐。

我國經濟擁有巨大的發展潛力與韌性，質量變革和效率變革正在加速。在未來的改革與發展中，需進一步平衡增長速度與發展質量的關系，在開放和自主中尋求最佳路徑，讓政策效應最大化地惠及民生。要提高宏觀調控的前瞻性、針對性、有效性，更加注重創新驅動、結構優化、綠色發展和民生改善，在不確定的全球環境中掌握發展主動權，實現經濟社會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

（作者：代志新系中國人民大學國家發展與戰略研究院研究員，高宏宇系中央財經大學財政稅務學院助理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