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供需兩端推動完善擴大消費長效機制

李平

首發經濟以創新為特征，不僅能促進消費端提質升級，更能促進生產端轉型升級。稅收可以從鼓勵對首發經濟的長期投資，減輕企業產品研發、市場推廣、模式創新的成本壓力，完善鼓勵科技成果轉化等方面支持發展首發經濟。

消費是拉動經濟增長的基礎性力量。近日，黨中央、國務院加力推出一攬子增量政策，其中一個重點是擴大國內有效需求。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提出“完善擴大消費長效機制”“積極推進首發經濟”，也表明擴大消費要更加重視長遠，強化機制保障。

稅收是國家重要的宏觀調控政策工具之一，應聚焦完善擴大消費長效機制，從供需兩端持續發力，增強消費能力，提升消費意愿，優化消費供給，進一步引導居民消費潛力釋放，為經濟發展注入持續動力。

提升居民收入水平，

增強消費能力和預期

消費是收入的函數，收入是消費的基礎和前提，提升居民收入水平是擴大消費的重要動力和基礎條件。近年來，我國通過提高個人所得稅基本減除費用標準、設立專項附加扣除、優化調整稅率結構等一系列“組合拳”，切實減輕了自然人納稅人的稅收負擔。應進一步發揮稅收在初次分配、再分配、第三次分配中的調節作用，完善促進就業的稅收政策，著力增加居民可支配收入，提升消費能力和意愿，讓人們能消費、愿消費、敢消費。

完善綜合與分類相結合的個人所得稅制度。完善專項附加扣除項目，減輕老年人、殘疾人、育兒群體等的稅收負擔；建立個人所得稅基本減除費用和專項附加扣除的動態調整機制，考慮通貨膨脹等因素，定期根據相關經濟指標進行動態調整，減輕中低收入群體的稅收負擔，提升居民可支配收入水平，增強居民消費能力。

加大稅收、社會保障、轉移支付等調節力度。完善公益慈善事業稅收優惠政策，對于個人通過公益性社會組織、縣級以上人民政府及其部門的公益性捐贈，適當增加公益性捐贈稅前扣除額度；加強社會保險費征管，健全社會保障體系，提升社會保障水平，減少擴大消費的后顧之憂，增強消費信心。

優化實施支持重點群體、退役士兵等就業創業相關稅收優惠政策。進一步擴大就業機會，減少失業人口，從而提高家庭總收入，增強家庭的消費能力。

扶持改善型消費，

激發消費升級活力

改善型消費是消費者在基本生活需求得到滿足后，為了提升生活品質而進行的消費。近年來，隨著消費結構持續優化，改善型消費需求逐步釋放，成為推動消費升級的重要動力。應進一步完善相關稅收政策，激發文化娛樂、旅游、體育、教育培訓、居住服務等改善型消費活力，更好滿足居民多樣化、高品質消費需求。

鼓勵和推動消費品以舊換新。落實新能源汽車減免車輛購置稅政策，推動汽車以舊換新。推廣資源回收企業向自然人報廢產品出售者“反向開票”的做法，推動家電以舊換新。配合再生資源回收企業增值稅簡易征收政策，研究完善所得稅征管配套措施，優化稅收征管標準和方式。

推動支持居民換購住房有關個人所得稅政策制度化、長期化。對出售自有住房并在現住房出售后1年內在市場重新購買住房的納稅人，對其出售現住房已繳納的個人所得稅予以退稅優惠，以此增強居民改善住房條件的預期，推動居住服務消費品質升級。

健全推動文化、教育、體育等事業發展的稅收政策。隨著居民生活水平的提升，人們對文化旅游、養老、教育等領域的消費品質的要求在不斷提高，稅收政策應在提升傳統消費、助力消費升級方面適時調整、精準發力，如通過增值稅、企業所得稅、個人所得稅和其他稅種的優惠政策，促進消費結構優化升級，改善消費傾向，激發消費活力。

培育壯大新型消費，

打造消費新增長點

從長遠考慮，完善擴大消費長效機制，需要培育消費新增長點。近年來，新技術、新業態、新模式發展迅猛，催生了數字消費、綠色消費、健康消費等新興消費。

培育壯大數字消費。數字消費主要指消費者在數字環境下的消費行為，既包括產品和服務的數字化，也包括內容和渠道的數字化。近年來，數字消費已成為推動經濟增長的重要引擎。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是推動數字消費的“底座”和“基石”，對于5G基站、智慧交通、大數據中心、人工智能、工業互聯網等新型數字基礎設施投資，可參照執行《公共基礎設施項目企業所得稅優惠目錄》，對符合規定條件和標準的基礎設施項目給予企業所得稅“三免三減半”優惠政策。規范完善電子商務平臺稅收政策，加強平臺稅收監管和服務，鼓勵電商平臺積極開展市場化以舊換新，支持數字商務振興農業，以及即時電商平臺企業聯動社區、商圈等構筑數字生活服務生態。

培育壯大綠色消費。優化細化支持環境保護、促進節能環保、鼓勵資源綜合利用、推動低碳產業發展的稅費優惠政策，更好發揮稅收調節作用。推動將揮發性有機物納入環境保護稅征收范圍，全面推開水資源稅改革試點，對車船稅進行差異化制度設計。完善碳定價機制，研究符合我國國情的碳稅制度，助力綠色低碳消費。

培育壯大健康消費。隨著生活水平提升和生活方式轉變，人們對健康的需求正由單一的醫療服務需求向疾病預防、健康促進、保健康復等多元化需求轉變，健康消費已成為我國消費增長的一大亮點。近年來，我國個人稅收優惠型健康保險范圍不斷擴大，已經涵蓋醫療險、長期護理險、疾病險等多個主要險種，惠民力度不斷加大。下一步，應穩步推進個人稅收優惠型健康險持續擴容，豐富健康保險產品供給，不斷拉動健康消費；探索改進稅收管理和服務措施，大力扶持健康體檢、咨詢、管理等新型服務業企業做大做優做強。

積極發展首發經濟，

為消費注入新動力

首發經濟以創新為特征，新產品、新內容、新場景等迎合了消費者不斷升級的需求，呈現出個性化、多元化、體驗化的消費發展趨勢。發展首發經濟不僅能促進消費端提質升級，更能促進生產端轉型升級。積極發展首發經濟，將為擴大消費升級注入新動力。

鼓勵對首發經濟的長期投資。完善科技創業投資稅收優惠政策，針對首發經濟等重點領域的投資，根據投資時長對長期投資行為實施稅收優惠，降低長期投資成本。

加大研發費用加計扣除力度。用好研發費用加計扣除等支持企業研究和試驗開發的稅收優惠政策，進一步提高研發費用加計扣除比例，減輕企業在新產品研發、市場推廣、商業模式創新等方面的成本壓力。

完善鼓勵科技成果轉化的稅收優惠政策。對于企業以技術成果投資入股、技術轉讓實施稅收優惠政策，對于個人以技術成果投資入股、職務科技成果轉化等實施稅收優惠政策，促進消費新產品、新內容、新場景競相迸發。

打造良好稅收營商環境。充分利用數字化信息化手段持續優化稅費服務，著力為企業添便利減成本，推動稅費優惠直達快享，持續打造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一流稅收營商環境，鼓勵更多企業投身首發經濟活動。

（作者系國家稅務總局稅收科學研究所副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