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平常一首歌

陳興云 趙一妮

陜西省漢中市稅務局退休干部朱軍最近出版了他的第十一部中短篇小說集《誰在敲門》。作為一位高產的稅務作家，朱軍的小說擅長描摹秦嶺巴山水鄉的底層人物，寫他們的人生際遇和多舛命運，從而折射出社會的發展與變遷。

小說集《誰在敲門》收錄了《折騰記》等3篇中篇小說和《壽者》等15篇短篇小說，作者用寫實的筆法，近乎真實地描摹了社會生活中的蕓蕓眾生相，這些不同身份、背景的人，在各自的生活中綻放著屬于自己的光彩。

書中的3篇中篇小說洋洋灑灑，文字厚實，故事情節一波三折。其中與書同名的中篇小說《誰在敲門》講的是一個建筑公司老板與官員交往的故事，他們在生意場和交際場上有一系列的周旋與糾葛。《折騰記》是一位老師下海經商的故事，他如同一頭扎進大海中的一葉扁舟，時時被一種有形的現實與無形的力量所碾壓。《姊妹花》里的四姊妹，像是縣城玫瑰路上的一叢花，天生麗質的她們，在情感世界與生存挑戰之間掙扎，在不同階段綻放著不同的美。這3篇小說是作者在歲月的長河中打撈出的珍珠，表現了個體在社會洪流中體現出的堅韌達觀的精神。他們無論身處什么際遇，都能以堅強的毅力去努力打拼，讓讀者從中看到生活多面性的同時，也看到他們對生活執著的追求。

書中的15篇短篇小說風格各異，但都充滿生機和趣味，呈現小人物的悲喜人生和內心世界。《壽者》寫農業系統一位老局長的光輝歲月，讓人動容。《貓與虎》講一對夫妻為了兒子的仕途升遷而絞盡腦汁。《泥腳漢》寫一位農業技術員一生在田間奔波的情景，《巧娘參政》則是巧娘喬麗麗當選政協委員之后的故事，兩者在不同領域演繹著同樣的風火人生。《聚散》寫早年的幾名機關秘書在一次聚會中，推杯換盞回首過去，醉夢醒來已至暮年。《繽紛》以4個“邊緣行業”人物為基礎，幾個故事彼此互為一體，又獨立成篇，手法上頗有新意。

還有《丹青夢》《茶緣》《江南驛》等，無不是普通市井人物在這個世界的生存況味，是他們漫漫時日中散淡心曲的回放，既有酸甜苦辣，又有釋然灑脫，苦澀中有幽默，夸張中有現實，這些普通人，仿佛就在綿綿故交與匆匆過客之中。讀過整本書，掩卷沉思，一個個人物躍然眼前，如同身邊一個個具體的人，他們或喜或悲，或起或落，用各自的故事勾勒出一幅幅人生畫卷，呈現了百態人生的豐富多彩。

豐富的故事，反映了作者朱軍捕捉現實生活的能力，也讓我不禁想起20世紀90年代萬人空巷的電視劇《渴望》主題歌的歌詞：宛如平常一段歌，過去未來共斟酌……

小說是活著的歷史。比如陜西3位著名作家，陳忠實的《白鹿原》，寫的是20世紀上半葉的農村史；路遙的《人生》《平凡的世界》，寫的是20世紀70—80年代農村普通人的奮斗史；賈平凹的《廢都》，寫的是20世紀90年代西京文化人的頹廢史。

而朱軍的這些小說，大致可以歸為新世紀前后秦巴水鄉的平民史——以一群性格、遭遇迥異的普通人，構建了社會群體形象。他寫的這些市井凡人，敦樸厚道，爽快豁達，大智若愚，鮮活生動。有的畢生奉獻，在執著追求中盡顯芳華；有的是民間高人，偶爾展露一技之長；有的則蘊含心機，常常展現狡黠與幽默。不管描寫哪類人物，朱軍都懷著一顆謙遜的心，刻畫的人物形象令人起敬。

（作者單位：國家稅務總局漢中市稅務局第一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