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星空

許青山

如果我沒有數錯，北京延慶區香水苑公園里的黑色鐵桿路燈共有80盞。

某天夜晚遛彎時，我忽然有了不一樣的發現：家門口的香水苑公園，好像一個小小的星空。

公園內有一灣袖珍的湖，粼粼波光，與點點燈影好似組成了銀河。情人橋環抱水中倒影，組成橢圓的光圈，猶如一輪月亮。公園里數不清的燈盞好似天上閃耀的星星，有規律地變幻明暗。

白天，這些燈隱身于草木間，并不起眼，但到了夜晚，各種類型的燈卻像煙火般競相綻放。樹下的地燈，十幾厘米高，三五盞一組，為河邊的樹木、花圃打光，裝飾出一個個小小的舞臺；燈的亮度很高，我試探性地觸摸這里的燈面，微溫，技術的進步藏在日常微小的細節里。T形燈間或出現，分別是臂膊上托著四盞白光燈和三盞彩燈這兩種，裝點著公園夜景的視覺層次。輔路與小徑兩旁，站著圓柱形矮燈，像張大嘴笑的孩子，手拉手，環環相扣，照亮通幽的小路。健身區安的則是節能的太陽能燈，臺球區的燈柱像探照燈一樣耀眼。公園四周的宣傳欄上隱藏的燈帶，照射著展板上的圖片與文字，在夜晚反比白晝醒目。公園外，馬路上的路燈亮亮堂堂，還有各小區外底商紅紅綠綠的彩燈，以及居民樓里萬家燈火的明亮溫馨。站在河心的“月亮”之上向東望，高樓林立，仿佛踩著腳下的燈光，走進燦爛的未來。

不同的夜晚進入公園，感受到的明暗隨心境流轉，與天上的星空交相輝映。天上的星空，月明則星稀；地面的星空，星明時月更明。天上的星空，遵循各自的軌道，周而復始；地面的星空，享受人間的狂歡與庸常，歲歲年年，靈動炫目。

從古至今，中國園林的設計理念強調天人合一，方法之一就是借景。人們用錯落的建筑延伸引導線，指向天上的明月；用水中的倒影合成人造的月亮，與繁星爭輝。火樹銀花不夜天，是古人一年一度的浪漫，是今人習以為常的景觀。如今照明技術的應用，更衍生出無窮變化。在香水苑公園之外，在大大小小的城市之中，還有千千萬萬各具特色的公園，天上人間，輝映成趣。

站在地面的星空，望天上明月，我好奇：人間燈光，裝點著我們的環境，守護著夜行人的安全；天上的星與月，除了地球，還在守護什么樣的生命形態？如果天上有生命存在，“他們”能否看見我們湛藍的星球、小小的公園？

燈火通明，閃耀著幸福的信號，好似在回應浩瀚的星空。

（作者單位：國家稅務總局北京市延慶區稅務局）